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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路的狂奔,让这匹宝马良骏也累得是口吐白沫。

身后并没有并州军追过来,这时司马军才算是松了一口气,一个个瘫坐在了地上,东倒西歪。

司马伷回头望向邺城的方向,依然可以看到邺城上空黑烟滚滚,只不过喊杀之声,已经是依稀难闻了。

司马伷此刻心头是一片黯然,邺城的失守,让他是倍受打击,身为司马氏的子弟,司马伷内心是极其骄傲的,父兄文韬武略,执掌天下,他又何尝不是心向往之,希望凭借着自己的才华,创出一番的事业来。

但理想太丰满,现在却很骨感,这次的失败,虽然司马伷侥幸逃得了性命,但无疑失去了司马师的信任,以后在司马家族中的地位也是会一落千丈,很难再受到重用了。

手下的将领一个个也是垂头丧气,说实话,邺城的防御体系在冀州诸城池之中,是排在第一位的,那怕是州城信都,都没有邺城坚固,但好歹在信都在并州军重兵围困的情况下,还坚守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,并州军还动用了投石车那样的重型装备,最后因为洪水的缘故,信都城才最终沦陷。

而号称河北第一重镇的邺城,居然只用了半夜时间,就被并州军所攻克了,这一仗,输得也太窝囊了。

接下来,将又何去何从呢毕竟这里并非是久留之地,并州军随时都可能会追来。

现在摆在司马伷面前的,有三条路可以选择,向北可与司马师会合,向东可以到达阳平郡,有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,向南则可以回到河内郡去。

就目前的形势而言,向北的风险系数是最高的,因为他们在半路之后很可能会遭到并州军的袭击,以他们所带的这一万多人,守城也是勉勉强强的,一旦和并州军骑兵在野外遭遇,恐怕难逃覆灭的命运。

至于南逃河内,倒是可以脱离冀州战场,但难免会背负临阵脱逃之嫌。

反倒是东面的阳平郡,与邺城相隔不远,司马伷暂时逃到阳平郡,一方面可以避并州军之锋芒,另一方面,也可以在此收拢残兵,等将来司马师回师邺城之时,也好协助其夺回邺城,也算是进可攻,退可守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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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马伷问计于邵真,邵真便将这三条路交给司马伷来选择,说实话,司马伷也是被并州军给打怕了,前往真定路途遥远且存在许多不确定的因素,司马伷确实是没有那个胆量。

而最安的返回河内司马伷也是很不甘心的,所以他很快便决定留在冀州,即刻动身前往阳平郡,找一地方落脚。

阳平郡在邺城的东北方向,距离邺城大约有一百多里的路程,司马伷逃离邺城的时候十分的匆忙,几乎没有携带任何的粮草和给养,经过一夜的鏖战,司马兵则是又饿又困,可因为冀州一直实行的坚壁清野的政策,大量的田地荒芜,百里之内难觅人烟,司马兵只能是忍着饥饿,徒步前往阳平郡。

还好这个时候并州军并没有追来,否则的话,就他们这么一支残兵败旅,根本就没有可能抵挡得住并州军追杀。

估计并州军并不是主动地放他们一条生路,而是刚刚拿下邺城,还有许多的事务咨待处理,尤其是他们必须要重组邺城的防御,谨防司马军的反扑,所以并州军才会对司马伷不闻不问,任由他逃走。

围三阙一,是攻城战之中最常用的手段,给敌人永远留着逃跑的希望,他们就不会置之于死地而后生了,只有身处绝境没有逃路的人才会选择鱼死网破。

并州军的目的,只不过是为了拿下邺城,至于歼敌多少,对于王濬和刘靖来说,并没有多少的实际意义,所以拿下邺城之后,第一时间他们还是要整合邺城的防御力量,重新布署邺城的防御体系,逃走的司马伷,直接就无视了。

司马伷一路跋涉而行,到了夜晚宿营的时候,就连帐蓬都没有,只能是露天而眠,餐风饮露,狼狈不堪。

其实这倒也不算是最困难的,真正困难的是,由于粮草极度地短缺,所有的人都是饥肠漉漉,除了野草野菜之外,再没有别的食物可以充饥了。

没办法,司马伷只能是下令将为数不多的那些战马给宰杀了,每人分到一小块的肉,吃饱谈不上,只能是聊可充饥,现在他们唯一的期望就是早一些赶到阳平郡去,这样才可能避免饿死在荒野上。

又走了将近一天的时间,司马军的速度已经是越来越慢了,每人那么一小块的马肉早就不知道消化到那儿去了,饥饿让他们更是步履为艰。

如果今夜还赶不到阳平,那么再次地露宿荒野对于司马军来说情况只会变得更糟,已经没有任何的食物了,这一万多人将会陷入到空所未有的困境。

所以,司马伷不敢让军队在此停留,下令继续前进,那怕是爬也要爬到阳平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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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此时,突然看到西北方向上,涌出了一支军队,正向他们冲了过来,司马军不禁皆是大骇,众人已经是精疲力竭了,如果敌军这个时候杀过来的话,那么他们可是凶多吉少。

可不管怎么说,还得就应战啊,司马军虽然又困又饿,但身为军人,他们还是没有丢掉武器的,司马伷一声令下,所有的人都拿起了武器,准备迎战。

至于队型,也就没法再讲究了,本身从邺城逃出来的军队,编制早就打乱了,兵不见将,将不见兵,这个时候那还顾得上什么战阵队型,只能是勉强地打起精神,手握着刀枪,紧张地望着对面杀过来的军队。

司马伷也绝望了,虽然手下还有一万多号的人马,但原本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压根儿就没指望,现在又疲又乏,无疑更是雪上加霜,司马伷哀叹一声道:“天亡我也”